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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國家發改委發布《中心定價目錄》（下稱《目錄》）。這個將於本年5月1日起施行的《目錄》不隻撤銷了天然氣門站價政府定價，還削減了天然氣工業裏的其他政府定價項目。與此一起，跟著去年底國家管網公司的樹立，“鋪開兩端、管住中心”的思路正在鋪開，天然氣價格商場化變革的信號激烈而清楚，包含城燃企業在內的天然氣職業有必要做好天然氣價格全麵商場化的預備，厚積厚發的天然氣係統變革必將給我國的天然氣工業帶來深入改動。從這個層麵上說，作為上遊企業和下流客戶直接買賣的天然氣直供，其含義已逾越降價自身，商場化變革的方向才是直供真實的價值地點。
何為“天然氣直供”？就是用戶直接向上遊天然氣供貨商購買天然氣用於出產或消費，不再轉售。就字麵意思來說，“天然氣直供”最早見於2012年3月國家發改委下發的《關於標準城市管道天然氣和省內天然氣運送價格管理的輔導定見（征求定見稿）》提出：“鼓舞上遊出產企業對城市燃氣公司和大用戶直供”。其實，就實踐層麵，天然氣直供呈現的更早。亦即2004年西氣東輸天然氣管線投運之初，國家就在其沿線規劃了10個燃氣發電廠，成為國內第一批天然氣“直供用戶”。
近年來，跟著天然氣商場規劃的擴展，天然氣直供的論題再度升溫。2017年6月，國家發改委、國家動力局等13部委出台《加速推動天然氣使用的定見》（以下簡稱《定見》），明晰“樹立用戶自主挑選資源和供氣途徑的機製”，用戶可自主挑選資源方以及供氣途徑，削減中心環節，下降用氣本錢。在天然氣商場化變革的大布景下，下降天然氣工業鏈各環節的本錢無疑是擴展天然氣使用、下降實體經濟用氣本錢的重要途徑。
為呼應國家直供方針，從省級政府到地市層麵多地相繼出台了一係列施行方法。下流用戶因上遊企業供給直供天然氣而大幅下降用氣本錢的報導層出不窮。如，去年底開端，中石油山東出售公司對淄博金晶玻璃有限公司施行直供，企業用氣本錢每方下降8.9%，年估計可下降用氣本錢5700餘萬元。明晰、有用的降價，凸顯了天然氣相對於其他代替動力的經濟性，天然氣直供成為企業用戶繼直購電之後新的商場等待和推動天然氣價格商場化的新動力。
“東邊日出西邊雨”。在天然氣直供開釋商場盈利的一起，直供與國家相關方針抵觸、侵略城燃企業利益的呼聲相同不絕於耳。歸納起來主要是兩點：一是直供方針與城燃企業特許運營權相抵觸；二是直供方針剝離了大用戶，削減了穿插補助，構成新的運營困難。
是耶非耶？
（文丨盧延國）
直供促進天然氣商場完成帕累托最優
原建造部有關規則明晰：城燃企業的特許運營權是指在特許運營期限內獨家在特許運營區域規劃內運營、維護市政管道燃氣設備、以管道運送方法向用戶供給燃氣，供給相關管道燃氣設備的搶修搶險事務等並收取費用的權力；享有特許運營權規劃內的管道燃氣事務獨家運營的權力，具有特許運營權規劃內的管道燃氣的出資、開展權力。
不難看出，特許運營權的中心特點是：必定區域，必定時限，獨家享有出資權、建造權、運營權，排他性、唯一性、獨占性。天然，在特許運營規劃內，實施直供確實與特許運營權相抵觸。在特許運營規劃之外實施直供的狀況根本不存在，特許運營規劃的界定已是“普天之下難道王土”，所謂新增工業園區則更是百裏挑一。
天然氣直供與特許運營權有抵觸是實際，那麽直供是不是就必定危害城燃企業的利益呢？讓我們來看經濟學上常見的兩個孿生概念：帕累托最優和帕累托改善。前者是指資源分配的一種抱負狀況，即假定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資源，從一種分配狀況到另一種狀況的改變中，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再使某些人的境況變好。後者是指假定固有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資源，假如從一種分配狀況到另一種狀況的改變中，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帕累托最優就是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帕累托改善的地步，是資源分配中的“抱負王國”，帕累托改善是到達帕累托最優的途徑和方法。
確實，政府特許運營權具有唯一性、排他性，靜態地看，直供確實是瓜分了城燃企業的“蛋糕”，削減了經濟收益。可假如是經過直供把蛋糕做大了再分呢？或許是添加了分奶酪的時機呢？在電力係統變革中，大用戶直購電得以順暢推動的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完成了包含電網企業在內的多贏的局勢，不是簡略的“分蛋糕”而是“做大蛋糕”，依托增量改善等漸進式的方法，完成甚至增大各商場主體的願望滿意。
剖析直供訴求，不能滿意新增用量者有之，城燃企業管道掩蓋不到（在特許運營區域內）者亦有之，在現有方針下，直供能夠滿意用戶的需求，則上遊企業、下流用戶都取得了更好的境況，城燃企業境況亦沒有變壞，倘若在直供進程中，城燃企業供給了管輸服務或許參股建造了新的管道而添加收益，其自身的境況天然會變得更好。豈不是典型的帕累托改善事例？實踐證明，天然氣直供可所以促進天然氣商場完成帕累托最優的一種途徑，直供用戶和城燃企業之間不是零和博弈，而是能夠變成一場多贏的協作。變革政府特許運營權準則不是簡略地對準則進行廢止，而是堅持方針導向，充沛考量城燃企業和直供的聯係，穩步推動。
再者，特許運營權準則是近20年前政府為開展城市燃氣而推出的一項行動，在開展城市燃氣、加速城市燃氣設備建造的進程中，起到了積極效果。但跟著天然氣係統變革的推動和城市化水平的進步，已不能滿意各類用戶開釋出的用氣需求。假如說特許運營權準則初期是政府給予城燃企業的一種保證性準則組織的話，那麽今日現已成為城燃企業運營開展的途徑依靠，並且這一準則自身就有規則期限，是一種過渡性組織，特別是在全麵深化變革的新形勢下，這一準則已成為樹立天然氣價格商場化機製的枷鎖，有必要進行變革。
變革必定觸及利益調整。天然氣直供不過就是天然氣工業鏈不同環節企業之間利益的一次調整和再分配。推動特許運營準則變革，一是樹立過渡期準則，並做好與特許運營協議規則期限的聯接，過渡期內城燃企業享有燃氣根底設備的出資權、建造權、運營權。
二是培養新的商場主體和運營業態。支撐其他社會資本進入城燃商場，增強商場生機。
三是實施兜底方針，對城燃企業因特許運營權準則變革發生的停滯本錢兜底，逐漸經過商場化手法進行分管。對民生用氣兜底，保證居民用氣安全安穩，讓變革的力度與社會的可接受度相適應。
撤銷穿插補助是天然氣係統變革必定結果
穿插補助本來是一種常見的營銷行為，但由所以由政府的控製所導致，所以獨占職業的穿插補助成為一個經濟性、社會性兼具的問題。並非天然氣職業獨有，電力職業相同存在，更不是我國的特征，在許多職業的開展初期，世界各國大都存在過穿插補助。
何謂穿插補助？簡言之就是同一種產品因定價不同構成的一部分用戶對別的一部分用戶的補助。穿插補助對城燃企業來說是指工商業對居民用戶的補助，即城燃企業用非居民用戶氣價格來補助居民用氣的價格。表麵上看是城燃企業用非居民用戶氣價來補助居民用氣，實質上是政府在對居民用氣進行補助。
天然氣的穿插補助成因很簡略。即居民用氣點渙散、終端多、單位用氣量低，運轉本錢高於工商業用戶，但出售價格卻低，而在我國現行的天然氣價格係統中，為保證民生用氣和社會安穩，居民用氣價格一向遭到政府控製，無法反映實際本錢，構成價格倒掛，隻能用非居民用戶氣價來補助居民用氣的價格。
從表麵上看，穿插補助維護了弱勢群體，表現了公正。但實際上用氣量大的居民（常常是具有財富較多的）卻取得了更多的補助，難言公正。一起，居民少繳氣費、工商業多繳等額氣費，乍看是財富搬運問題，實質上卻是社會福利的淨丟失，由於由此構成的社會丟失遠遠大於收益，既不公正也沒有用率。在這個進程中，政府保證民生用氣的初心並沒有按期完成，甚至民眾並不清楚政府對氣價進行了補助（這是暗補的通病），對部分該補助居民的“最恵”變成了對一切居民的“普惠”。
對城燃企業來說，穿插補助並沒有帶來直接的經濟利益，相反，由於穿插補助的存在，在向上遊購氣時，由於獲批複居民心量不足以滿意下流居民用氣需求，城燃企業隻能把高於居民心量價格的非居民目標用於居民心量出售，導致城燃企業穿插補助擴展（這一現象在采暖季相對顯著）。這個進程，利害並存，沒有徹底的贏家。
穿插補助讓城燃企業站在了一個逾越企業自身的製高點上，因此也就成了向政府討價還價的形似永久合適的理由。城燃企業的理由有其合理性。一則居民供氣本錢高，尤其是在巡檢、修理、搶險、調峰等方麵投入的本錢遠遠大於工商業用戶，二則和國外比較，國內居民用氣價格遍及不及國外一半，除了國內一二線城市，大大都城市燃氣企業都沒有到達盈虧平衡點。在“為政府承當民生用氣保證”，甚至“補助居民用氣構成的虧本”之類的說詞麵前，政府好像有必要為城燃企業的穿插補助進行“補助”。
穿插補助既難以明晰測算，又構成社會福利的淨丟失。腳踏實地地說，由於城燃企業承當了本該是政府承當的民生用氣保證職責，所以監管方法上，政府常常有意無意地表現出科爾奈所謂的“父愛主義”的傾向，致使監管缺失。例如長時刻被詬病的城市燃氣每戶的“工程裝置費”問題，我國的城市燃氣管網總長度早已從“十五”末的17.7萬公裏進步到“十二五”末的60多萬公裏，到本年底更會有巨量的添加。
與城燃管網密度進步、用戶數量添加、單位運維本錢下降相對應的，應該是城燃企業管網建造費用的大起伏攤薄，但由於“工程裝置費”的定價權在地方政府，麵臨“為政府承當民生用氣保證”的城燃企業，這筆費用的下降，就是難乎其難。當時遠超實際本錢的全國均勻高達2670元/戶的裝置費用已是紋絲不動。已然穿插補助聯係企業盈虧，那麽穿插補助的數字是多少，規劃有多大？而這些數字卻難以得知。
從根本上說，穿插補助是一種“肉爛在鍋裏”的非方案非商場的糊塗賬，而要構成商場化的價格機製，有必要厘清穿插補助的規劃與數量，已然算不清，也無法算清，最好的方法就是逐漸撤銷。假如說直供促進天然氣價格商場化機製的構成，無疑穿插補助就是一種阻止。跟著天然氣係統變革的推動，撤銷城燃企業特許運營權和價格上的穿插補助是變革的必定結果。
實際上，穿插補助在城燃企業贏利中的比例遍及下降。2019年我國全社會天然氣的表觀消費量3067億立方米，居民用氣占比僅為13%。有計算標明，跟著天然氣價格變革的推動，全國大都區域天然氣居民用氣價格根本完成了與工業用氣價格的並軌，氣價總體水平下降。以山東兩地市2019年數據為例。上遊氣源方在山東區域夏日均勻供氣價格為2.2元左右，居民用氣價格為2.02元/立方米；冬天均勻供氣價格在2.4元左右，居民用氣價格為2.02元/立方米。濟南一檔居民用氣3.3元/立方米，二檔氣3.8元/立方米，三檔氣4.8元/立方米。青島一檔居民用氣3.25元/立方米，二檔氣3.83元/立方米，三檔氣4.7元/立方米。門站價和終端出售價的價差當然無法悉數掩蓋本錢，但至少能夠看到價格的倒掛已遠不像城燃企業反映的那樣傑出，穿插補助在城燃企業贏利中的比例下降較大。穿插補助在開展城市燃氣、加速城市燃氣設備建造的進程中，起到了積極效果。
但從久遠看，穿插補助掩蓋了天然氣的產品特點，消弭了商場信號，按捺了企業的競賽生機，加重了企業的方針依靠，已成為推動天然氣係統變革特別是價格商場化變革的阻止，削減甚至撤銷穿插補助將是變革的一個必定結果。曾有組織測算，跟著居民日子水平的進步，即就是將居民用氣悉數商場化，用氣開銷占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進步起伏也徹底在可接受規劃。若如此，穿插補助便可不複存在，工商業用氣價格天然下降，全社會氣價水平全體下降。
最近發布的《中心定價目錄》，已開釋出激烈而豐厚的天然氣價格全麵商場化信息。跟著“具有競賽條件省份天然氣的門站價格由商場構成”，城燃職業將不可防止地迎來新一輪整合。學習電改中輸配電價構成機製，測算厘清穿插補助；防止穿插補助規劃增大，下降工商業氣價擔負，不該再下降居民心價；調整階梯氣價一級氣量，進步居民心價水平；經過進步居民最低日子保證、變暗補為明補等方法，樹立完善保證天然氣遍及服務準則，保證低收入人群的根本日子使用氣。凡此種種，與穿插補助撤銷相伴生的注定是城燃企業盈利形式、開展形式的轉型重塑。
堅持不懈推動天然氣直供
當時，我國現已進入全麵深化變革的曆史時期。深水區的變革，需求做好“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規劃的結合，更需求增強作業的係統性、全體性、協同性。氣價變革牽一發而動全身，把推動天然氣直供作為加速天然氣價格商場化構成機製的重要環節，從一隅之實驗，求大局之題解。這既是認識論的一個進程，也是實踐論的最終歸宿。把在一時一地、一職業一範疇所取得的經曆，再付諸更廣的實踐，完成更大的價值，發揮頂層規劃的決議性效果，顯示頂層規劃的大局含義。
首要，要秉持漸進式變革的理念，做到“小步快跑不留步”。
下降終端氣價是一個係統工程，在上遊商場未鋪開、中心管網敞開不行的形式下，經過 “直供”大麵積下降氣價，難度很大，但仍然是現在在天然氣價格變革中簡單翻開的缺口，既有降價的實際效果，也有倒逼變革的久遠價值。直供的含義超過了降價自身，有必要堅決商場化方向，讓直供成為城燃企業走向商場化路途的新關鍵。
其次，應增強係統性、全體性和協同性。
天然氣直供絕不隻僅是上下流企業之間的商業買賣，其間既聯係到世界動力協作，也聯係著千家萬戶的鍋台灶頭，直接影響著城燃企業的利益和天然氣管網的安全有用運轉，茲事體大。一個《定見》的出台，觸及13個中心部分，足見天然氣在經濟社會中的方位和影響之重、工業相關之嚴密。有必要強化變革的係統性，做到全體考量，把逐漸打破上遊商場的獨占、加強勘探開發、強化中心環節的監管和敞開下流商場協同推動，積極探索使用社會資本、商場化手法處理城市供氣根底設備服務的思路和方法，用無形之手拓展天然氣直供之路。
再次，要加強商場監管。
商場機製不順是限製我國天然氣開展的兩大短板之一。天然氣職業自身所具有的天然獨占特點決議了加強監管的必要性。直供作為天然氣商場化變革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從進步動力管理係統和管理才能現代化水平的高度著眼，強化監管。無論是在競賽性環節仍是天然獨占環節，現在都缺少相應的監管機製和手法。加強監管就要包括商場準入、方針履行、買賣環節、買賣本錢、價格構成的全進程，實施信譽監管、回應性監管、包容性監管，提高監管的效能。
直供激活“一池春水”。在動力革新的進程中，憑籍愈加齊備的商場根底和“鋪開兩端、管住中心”思路的落地落細，隻需咬住商場方向不動搖，天然氣係統變革的後發優勢必將益發顯示。
（作者係國家動力局山東監管辦黨組成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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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中國動力報（ID：cnenergy）
責編 | 閆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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